Menagerie

第一次用英文教chamber music，這學期我有兩個團: 單簧管四重奏(Clarinet Quartet)和長笛/單簧管(Flute/Clarinet Duo)二重奏。

室內樂，也被稱做"朋友間的音樂"，早期的室內樂，在還沒有進入音樂廳變成一種表演形式之前，
甚至是沙龍及私下聚會三五樂友一起玩音樂的一種類型，
室內樂有別於獨奏(Solo)和交響樂團(Orchestra)，
它沒有指揮，卻又不是只有一個表演者，在室內樂中，你要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但又是一個整體，
所以演出室內樂，"聽" 的功力非常重要。[註]

雖然從大學以後一直有室內樂的經驗，前兩年還被系上推薦獲選為"室內樂中心"的"年輕音樂家" ( Young Artist, Center for Chamber Music Studies) ，但是真正成為室內樂coach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就用英文上課，膽戰心驚皮皮挫的程度可想而知。

上課一開始我先和他們聊了一下他們的背景。
我的單簧管四重奏成員是四個大學部學生: 兩個音樂教育主修，兩個演奏主修。
三個在學校Symphonic Band、一個在學校Marching Band。三個男生，一個女生；兩個大四、兩個大二。演奏主修的有吹過木管五重奏和三重奏(他還說"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其他的兩個大二生，完全沒有室內樂經驗。

教初學者最令我戰戰兢兢，因為基本功是最重要的東西，我希望一開始就可以建立他們正確的觀念(所以不能教錯的)，更重要的是讓他們一直有興趣下去。

因為美國管樂學生絕大部分都是從管樂團體制上來，首先我問他們，室內樂和管樂團(Band)有什麼不同?

"人比較少!"
"也有弦樂的組合"

我問，還有嗎？

他們想了一下，演奏主修的人說 "沒有指揮!"

我說，" 對! 你們說的都很正確。你們一直都在管樂團裡。但室內樂沒有指揮，室內樂給了你們一個成為獨立音樂家的機會，又可以培養你們和一群人一起合作、溝通、做決定的機會，可以幫助你們打開耳朵，用心去聽。"

接下來，我讓他們做了一連串室內樂的概念練習。我請他們一個一個、練習負責給Cue:
每次吹之前，不可以用言語，要用動作和呼吸，讓別人知道他想做的風格。

大家都做得很好，我和他們說給Cue有點像管樂團指揮，用呼吸、動作、眼神帶領一整團，每個人要仔細觀察團體中的其他表演者，大部分人修過指揮課，他們馬上就做得很好。

接下來是另一個練習: 把眼睛閉上，專心聽彼此的呼吸，一起開始。

他們說" 這有點難! "，但是很神奇的是，靜下心來，很神奇的大家竟然可以和在一起。

"一開始的呼吸，in time, in style!" 我和他們說。

因為第一次上課，他們還沒有正式排練任何曲目；接下來，我們還做了一些好玩的活動、還有視奏了一些簡單的曲子，讓他們每個人練習吹每一部。

我想上完課，他們挺開心。
隔幾天在路上看到其中一個學生，他遠遠地和我招手、叫我的名字大聲和我打招呼

這被我視為一個好的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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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選，我會先成為一個好音樂家，再成為好老師(至少，這樣對我自己來說才有說服力)。
我的教學經驗還淺，教學內容也還有很多不足，但我會慢慢地累積。

所以，明天也請加油!

[註] 柏林愛樂的單簧管首席Wenzel Fuchs曾告訴我，就算在交響樂團裡，如果你是一個好的音樂家，
你把你的想法表達清楚，可以說服的了人，那指揮也不會"指揮"你。(不過，這出自大師之口，對我們這種金字塔底層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