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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U jazz  

(上圖)David Baker指揮IU的爵士樂團

我在大學時就很愛爵士樂了,當時高雄還號稱文化沙漠,沒有很多機會可以聽到現場的爵士樂,最期待的就是半夜守著愛樂電台聽沈鴻元主持的 "台北爵士夜",當時的線上音樂沒有像這幾年那麼發達,只能到高雄誠品的音樂館去挖寶。我記得第一個真正讓我愛上爵士樂的專輯是Bill Evans的piano trio, 當時的我真的非常驚訝怎麼會有一種聲響可以傳達出這麼神奇的氛圍 ! 那時南部鮮少有受正統爵士訓練的老師,大家都是因為熱情,在資源很不足的情況下自己去摸索。

很神奇的是 (其實也都是當初在選校時除了獎學金之外最私心的考量 ),唸的碩士班和博士班的學校剛好都有很有名的jazz program。印第安那有爵士音史上最重要的教育家David Baker, 北德大則是全美第一個創立的爵士系。在印地安那時很幸運有一位心胸開放又溫暖的老師當我的mentor,他歡迎所有非爵士主修的人的來修爵士樂,他對我們幾個台灣的學生都很好,最後一年和他更熟了竟然有幸和他上了幾堂個別課,當時的感覺就是直接面對爵士音樂史上的巨人。我們到現在都還有保持聯絡,這讓我對美國的爵士教育打了一個好的照面。

博士班也是不做第二考慮直接就選了北德大,只因為這邊有很好的爵士系( 當然還有獎學金及助教職的考量 ),沒想到隔 "行" 如隔山,在博士班的繁忙的課程、排練、工作之下還是一直沒有機會選任何爵士系的課。今年暑假本來已經打算要回台灣,但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人生轉折的事讓我又留了下來。終於在最後一段時間進入這裡爵士樂的殿堂。這裡是培育爵士樂 "精英" 的搖籃,也沒有提供給非爵士樂主修課程,有點豈容我們這些旁門左道的人去撒野的感覺 ? 但幸運的是大多數的老師和同學都很友善,也交到了一些些朋友。

這學期的爵士編曲課完全就像是把我推到海裡去學游泳,因為相對之下缺乏團練和實際演練的機會 (豎笛被遺忘在爵士音樂史裡了),在編曲的過程中只能不斷的到處問很多爵士主修的人可能覺得是常識的笨問題  ( 雖然老師一直強調沒有所謂的"笨問題" ),找很多資料看各種風格是怎麼回事,怎麼寫給rhythm section? 鼓手在幹嘛? 他在不同風格裡到底是打了哪些節奏? 其實我一直非常佩服爵士人的耳朵,因為他們的表演就像是樂手在互相對話一樣,所以對其他人在作什麼事都非常敏感而且成為習慣會去留意 (其實好的古典樂手也是一樣) 。當然因為長期以來聽很多爵士樂,就算沒真正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所以在找尋聲音的時候就是往自己的大腦記憶庫去搜尋聽過的聲音、或是記憶中看過的演出裡,哪些樂手做過甚麼事?

重點是,我這十幾年來一直在想的事,現在終於又可以踏出一步,我真的沒辦法去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 怪、又死賴著不走又是為什麼? 不好好專心在古典上、學人家玩什麼爵士? 可以玩得比別人好嗎? 對你找工作有幫助嗎? (OS: 以上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沒有") 老實說學爵士的感覺就好像是外國人跑到中國去學京劇一樣怪,和全美第一的爵士系學生同修一堂課有時也常常有挫折和挑戰 、必須要克服孤單的感覺以及努力融入那個環境,而我現在卻只是還在牙牙學語說這個語言的階段而已。

就我所知,音樂一直隨著時代的巨輪在往前滾動,除了歷史悠久的優良傳統需要好好被保存、並發揚光大之外,我更關心的是聲音還有什麼可能性? 就算在浪漫樂派,當初的聽眾也一直是聽作曲家們發表新作品,聽當時的"現代音樂",作曲家們也會一直嘗試新的可能性和聲響;當然隨著時間的流逝,不被淘汰的作品自然會被保留下來。時代雜誌選出二十世紀的關鍵字就是Jazz,還有人說貝多芬最後一首鋼琴奏鳴曲裡已經有爵士樂的雛形( 這個還有待證明,只是某一個人的論點,不過蠻有趣的 ),加上了7, 9, 11, 13音建構的和聲裡有無限的排列組合 ( 當初讓我驚訝並且不明所以的氛圍就是這些音來的 )。爵士樂的精神在即興,樂手就是創作者,他們的表演模式完全合乎我心目中對理想藝術家的典型。

真正要把爵士玩的好,或許根本就是下輩子的事吧,但我想先好好享受這輩子,因為誰知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p.s. 一邊打一邊認真的把貝九聽完,有什麼時候,可以好好的、專心的感受一部巨作呢? 音樂的力量實在太偉大了,我很想把這些東西分享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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